再三考虑之后,程驷远还是决定暂时关闭牛肉面馆,包括他这个老板在内,店里所有人都自我隔离14天。
程驷远的这家名为“思源中国兰州牛肉面”的店面位于意大利历史名城米兰繁华的市中心,坐落于著名的duomo大教堂周边,是热门的旅游景区,这家店的收入45%都是依靠游客。自2019年4月开业以来,这家店凭着鲜明的中国特色和博物馆样式的装修,成为意大利人常去光顾的中餐店,也成为了不少旅意中国人打卡的网红店。
可是谁都没想到,2020年影响中国在外商家的第一只黑天鹅是新型冠状病毒。自中国爆发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以来,尤其是意大利出现两个确诊病例之后,意大利政府于1月31日宣布进入国家紧急状态,并拨款500万欧元应对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紧急状态预计将持续六个月。
为此,一些在意大利的中国商家都采取了一定的措施。程驷远一面加强了卫生防范工作,一面缩小经营规模,关闭店面二层,停止接待大型旅游团组。
“现在的意大利,可以用‘草木皆兵’来形容。暂停往返中国的航班、隔离中国患者,是出于保护意大利自己国民健康的考虑,这都无可厚非,但是因此歧视中国人,这就有点过火了。”程驷远没想到,在媒体上看到的一些欧美国家民众因疫情歧视中国人的现象也蔓延到了意大利:华人华侨在公交、地铁上被当地人吐口水,并贴上“Chinese virus”的标签;一些华人孩子在学校被禁止上课,在球场上被其他孩子侮辱;中国餐馆、中国商家遭到无来由的抵制……
“不过,还是有许多人站出来抵制各类歧视中国人的行为。”程驷远说,他在新闻里看到一些当地官员说“对中国人不要恐惧”;也亲眼看到一个中国女孩站在duomo大教堂下,手拿 "我是中国人,但我不是病毒" 的大字报,有不少意大利人上前拥抱、亲吻;在佛罗伦萨,一个戴着口罩的华裔男青年也亮出“我不是病毒,我是人类,不要对我有歧视”的大字报,获得不少当地人的拥抱……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国商家无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们端着碗的手,都在不停颤抖……”程驷远担心,一旦自己或者员工,或者店里的旅客因为疏忽大意被感染,那么这种建立起来的信任或许就会垮掉。因为当前的特殊情况,接待能力有限,程驷远还与来自国内的一个旅游团发生了一点误会。在此之后,为打消街道上其余商家、旅客的疑虑,他决定店面停止营业14天。
这次隔离,他预计会损失大约15万人民币的收入,但他认为,只有每个中国人都做到自律,才能不被当地人贴标签,才能对得起奋斗在一线的白衣天使们,“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自律就是最大的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