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1日，世界上最大的区域经济合作协议——《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正式运行，在这项制度性安排下,东亚区域经济一体化向前迈出了重要一步，将为地区和全球抗击疫情、恢复经济增长注入强劲动力，强化亚太地区间经贸合作，助推区域贸易发展迈上新台阶。
世界贸易组织（WTO）多边框架下的谈判进展缓慢，区域合作显得尤为重要。目前，在世界贸易组织申报的区域合作组织已经超过500个，实际运行的也达到300多个。RCEP主要是东亚区域国家间（“10+6”）达成的自由贸易协定，正式生效方包括文莱、柬埔寨、老挝、新加坡、泰国、越南等6个东盟成员国和中国、日本、新西兰、澳大利亚等4个非东盟成员国。协定生效后，区域内90%以上的货物贸易最终将实现零关税。而且,在此基础上2021年9月中国正式申请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这是中国积极参与具有全球示范效应的FTA，有利于中国贸易新发展格局的形成。
近年来，随着全球经济陷入衰退，逆全球化浪潮风起云涌，国际贸易壁垒不断增加，全球贸易风险加剧。虽然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对包括东亚地区在内的全球生产网络造成巨大冲击，阻碍东亚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经济暂时下滑，产业发展受到阻碍，但RCEP的签署对恢复东亚地区已经建立的区域生产网络将发挥积极作用。2021年前三季度，中国对RCEP其他14个成员国进出口总值8.81万亿元，增长19.3%，占中国外贸总值的31.1%。其中，出口4.06万亿元，增长18%；进口4.75万亿元，增长20.4%。
由此可见,自由贸易协定是世界贸易体系的重要力量，自由贸易区是区域合作的主要方式。2002年11月，在第六次中国—东盟领导人会议上，中国和东盟正式启动建立自贸区的进程，2010年1月1日中国—东盟自贸区正式全面启动，这是中国—东盟自贸区1.0版。2015年11月22日，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议定书正式签署，2019年10月22日对所有成员全面生效，形成了中国—东盟自贸区2.0版。这种制度性合作的结果是，双边绝大多数商品相互进口都是零关税。不论是从当时的背景，还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这种双边自贸关系对于稳定中国和东盟之间经济贸易和投资往来都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也是制度性合作给中国和东盟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一是自由化水平进一步提升。比如进一步扩大零关税的范围，进一步消除贸易壁垒，减少一些敏感性产品领域。同时，从货物贸易领域逐渐拓展至服务贸易、投资、金融在内的多元化合作领域。所以，在中国和东盟之间建立一个长期稳定的产业链、供应链，存在着十分重要的制度基础支撑，这个制度基础就是中国－东盟自贸协定，这也将为双方未来建立更加紧密的经济联系奠定牢固的制度基础。
二是制度性合作反过来为双边经贸合作保驾护航。目前，在严峻的国际环境背景下，中国和东盟之间的贸易不但能够稳定，而且实现了一定的增长，很大程度上是从本世纪初开始推进中国与东盟紧密经济合作的一个重要成果。中国海关数据显示，自2009年起，中国连续12年保持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地位，2020年，东盟首次成为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双方贸易额由1991年的83.6亿美元增长到2020年的6852.8亿美元，扩大80余倍，年均增长16.5%，比同期中国外贸整体年均增速高出3.4个百分点。在双向投资方面，截至目前，中国与东盟累计双向投资总额约3000亿美元，双方互为重要外资来源地。
例如，越南是全球大米出口国，咖啡、腰果、胡椒、水产品、林木制品是越南颇具优势的出口商品，覆盖世界约100个国家和地区。农林水产品主要出口中国、东盟、美国、日本、欧盟等国家和地区。农产品贸易是中越双边贸易的重要内容。多年来，中国是越南农产品的主要出口市场之一，对中国出口的许多农产品占越南出口总额的40-70%。如蔬果占70%，大米占22%。
2021年是中国-东盟建立对话关系30周年，也是中方宣布将中国东盟关系提升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开局之年。出于现实的要求，也是以创新引领合作的要求，中方提出启动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3.0版建设，主要涉及两方面的内容：一是数字经济，二是绿色经济。这也将引领本地区的自贸区升级。中国愿在未来5年力争从东盟进口1500亿美元农产品。
数字经济方面，中国与东盟国家在数字经济领域互补性强，合作潜力巨大。近年来，双方数字经济合作日益活跃，企业合作需求十分旺盛。2020年是中国－东盟数字经济合作年，拓展在电子商务、科技创新、5G网络、智慧城市等领域的合作。同时促进“一带一路”倡议与《东盟互联互通总体规划2025》对接，依据《东盟互联互通总体规划2025》战略目标促进市场紧密融合，提升数字互联互通，包括支持落实《东盟信息通信技术总体规划2020》等。
绿色经济发展方面，中国-东盟绿色经济与可持续发展旨在建立中国与东盟各国之间针对绿色经济和可持续发展的全面对话合作框架，以互鉴成熟经验，推广先进技术为重点，深化多种渠道改革，探讨和推进东盟自贸区、自由投资区、湄公河流域和次区域领域在实现生态环境优良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议题上的联系与合作，实现区域间产业经济良性循环与可持续发展。中国与东盟金融合作基础扎实，扩大绿色金融合作，助推中国—东盟经济可持续发展。此次南宁获批成为保险创新综合示范区、绿色金融改革创新示范区的创建城市，下一步，南宁市将发挥绿色金融改革创新示范区和保险创新综合示范区政策优势，双轮驱动，协同发力，提升绿色金融服务的覆盖率、可得性和满意度，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助力实现碳达峰、碳中和。
现如今，中国各地抢抓RCEP机遇，例如，广西自贸试验区正紧锣密鼓要建设成为高质量实施RCEP核心示范区。截至2021年11月底，广西自贸试验区累计新入驻企业5万余家，是成立前的13.6倍，外贸进出口和实际利用外资分别占全区总额32.9%和38.0%，华谊、腾讯、华为等行业领军企业、龙头企业相继落户，“边境地区跨境人民币使用改革创新”获评全国自贸试验区第四批“最佳实践案例”。
此外，东亚地区除了中国与东盟的双边合作之外，由多个国家和经济体参与的区域经济一体化甚至跨区域经济合作的进程也在明显加快。中、日、韩三国就如何签署一个三国之间的自贸协定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在投资自由化方面，特别是在服务贸易自由化方面，也取得了实质性进展，这使得区域经济一体化初具雏形。
但从长远来看，由于国际经济环境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中国发展的外部环境依然严峻，中国需要加强与周边国家的投资和贸易合作，建立一个以地区生产网络为依托的全球产业链、供应链。这有助于实现中国企业继续保持较高的国际竞争优势，也有利于中国国内经济的稳定和高质量发展。
总之，在RCEP这样一个大的框架下，中国和东盟之间在投资和贸易方面会更加开放、更加便利。加上中方已先后申请加入CPTPP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中国将进一步融入世界高标准自贸区,更好地对接“一带一路”，优化中国对外经贸合作结构，“从外到内”促进双循环发展。
（作者单位：北京科技大学天津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