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中央银行7月下旬的货币政策会议将欧元区三大关键利率上调50个基点,以确保欧元区中期通胀率低于2%的目标。这是欧洲央行自2011年以来首次加息。是次加息后,欧元区存款机制利率首次结束自2014年6月以来的负利率。负债较高的国家如意大利、希腊、葡萄牙、西班牙等国的国债利率应声上涨,对这些国家的经济产生立竿见影的收缩效果。
由于欧洲央行将其存款利率提高至零,意大利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上升多达0.27个百分点至近3.7%。意大利国债价格下跌,使意大利与德国基准10年期国债收益率之差升至2.38个百分点,在短短两天内扩大了0.3个百分点以上。股市方面,意大利富时MIB指数则呈跌势。
意大利市场利率大幅提高,也是不得已为之。意大利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6月份消费者价格指数(含烟草)同比上涨8%,创1986年1月以来最高纪录。涨幅最高的产品主要为能源商品,价格同比上涨48.7%。食品、家居和个人用品等日常消费品同比上涨8.3%,同样为1986年1月以来最高增幅。这么高的通胀,不加息,通胀将进一步失控;加息,又将加重债务的偿还压力。截至今年3月,意大利公共债务规模约27550亿欧元,占国内生产总值(GDP)比重为152.6%。预计2022年意大利将为此支付657亿欧元利息,为欧元区国家中最高。
市场担心,欧洲央行开启加息进程后,意大利可能无力偿还债务。意国债收益率上涨,意味市场资金使用成本上升,负巨债前行的意大利经济是否能扛住利率上升的这根稻草?显然,开启加息进程的这根稻草将使得未来返本付息的成本进一步加大。考虑到美联储继续大幅加息,为了平衡欧元和美元的汇率水平,欧洲央行势必还要跟进美联储加息步伐。
而且,目前南欧高债务国家的最大出资人——德国早就不愿继续被薅羊毛。在6月中旬的一次欧洲央行紧急会议上,德国央行行长约阿希姆·纳格尔明确反对向负债累累的欧元区南部国家提供新支持,使得欧洲央行与其最大出资人德国之间的分歧浮出水面。
与此同时,意大利的高负债只是欧洲负债的一个典型。经历连年疫情后的大规模经济社会救助,当前欧洲国家政府债务处于历史高位。2021年年底,欧盟与欧元区政府债务占GDP的比重分别为88.1%和95.6%,超过了60%的红线,分析大多认为未来欧洲国家通过财政扩张提振经济的空间有限,而货币政策又被高涨通胀、疲软欧元和美联储加息所制掣。也就是说,欧洲债务的腾挪空间有限,特别是对高负债的意希葡西等国而言。正如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日前所称,新冠肺炎疫情和地缘政治的巨大冲击正改变着欧洲经济运行的框架和央行设计政策的背景格局,世界难以重回疫情前的低通胀时代。低通胀一去不返,那么低利率也就无处容身。
在央行利率和市场国债利率越走越高时,要警惕那些高负债企业和国家的暴雷事件。或许看到了该国债务实难得解的前景,意大利总理德拉吉去意坚定。现年74岁的德拉吉,曾先后担任意大利财政部长、央行行长,2011年至2019年担任欧洲央行行长。如此长袖善舞的政治领袖和金融专家挂印而去,令人对意大利经济和金融市场更添悲观预期。